大同云冈石窟里的丝路印象——怀柔远人、和谐万邦

 2018-09-12 14:56:28  来源:大同文旅  编辑:小青  关注热度:

  共建“一带一路”:符合中华民族历来秉持的天下大同理念;符合中国人怀柔远人、和谐万邦的天下观。
  ——习近平


云冈石窟第9-13窟
  
  北魏平城时代(398—494)近百年,胡风杂糅,以平城为东方起点的丝绸之路,同样是当时诸文明获取资源和文化交流的共有路径,是探究两汉与隋唐间丝绸之路上文明互鉴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。开凿于5世纪中叶的云冈石窟,雕刻着丝绸之路上文明交流融合的高远境界,古老的中华文化、印度文化、波斯文化、阿拉伯文化,乃至古希腊文化和古罗马文化,在绵延1公里的254个窟龛近51000余尊造像中,丰富而又生动的保留着1500多年前的样子。除佛教题材外,这里大量表现的建筑、服饰、装饰纹样、音乐舞蹈等均包含了印度、波斯乃至希腊艺术因子,深深刻画出丝绸之路上文化交流融合的印迹。这里是“诗意的栖居地”,是“不知魏晋的桃花源”。
 
  01
  传法者与求法者:丝绸之路文化交流使者形象的闪现
 
  五世纪三十年代,即436年,堪与张骞、甘英媲美的董琬、高明西使,是两汉南北朝最重要的西使之一,诸多势力交织西域再次被打通,官方及民间往来比之两汉更加频繁,所涉及的地区和国家更加广泛。就官方往来而言,据《魏书》记载,平城时期,就有46个中亚、西亚、西域国家109次朝贡记录。北魏平城除来自各国的外交使节外,还有西域胡人定居。这些人包括官僚、姻亲、商人、僧侣以及工匠、伎乐各色人等。这里所说的西域胡人,主要是指西北地区诸民族,包括塔里木河流域于阗、龟兹、疏勒、鄯善等国,也包括中亚昭武九姓粟特人、西亚的波斯人、南亚天竺诸国人等。从大同出土的北魏平城时期的胡俑,以及云冈石窟的梵相雕刻,或许就是当时来自异域高僧、商人或工匠的写真。


 
  胡商朝佛。一队来往于西域和平城之间的胡商被永远凝固在了云冈石窟第16-1窟西壁上,五位供养人,头戴尖圆毡帽,身着对襟长衫,腰系带,梵相十足,默默地展示着当年“平城丝路”的辉煌足迹。同时,也透露出其中信奉佛教的胡商,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云冈石窟的开凿之信息。


胡商队。位于云冈石窟第12洞后室南壁第二层东侧。
  

梵相弟子。位于云冈石窟第18窟中东壁。高额深目,眉端卷曲,鼻梁高挺,显然来自异域。或许是当时来自异域僧人或西域开窟工匠的写真。
  

梵相弟子。位于云冈石窟第18窟中东壁
  

婆娑仙。位于云冈石窟第9窟前室北壁明窗东侧。
  

胡僧。云冈石窟第6窟。
  
  02
  浮屠与廊柱:中西建筑式样完美结合的典范
 
  云冈石窟中的佛塔是在汉代重楼顶端嫁接了印度窣堵坡而创生的,是典型的的中西合璧式建筑。云冈石窟雕刻中,有大量西方建筑元素。最典型的要属第9、10窟双窟前殿的露明通顶石柱,呈八角形,柱面上刻千佛像十层,柱下须弥座置于柱础上,柱础为大象或雄师承驮。柱身里面的雕刻基本上还清晰可辨,柱身外面雕刻及柱础部分虽皆己风化殆尽,柱身雕刻中表现了大量的建筑元素,既有欧洲艾奥尼柱头,也有中式的人字拱,反映了东西方结合的云冈艺术特点。
 

 
  塔庙窟。云冈石窟第39窟五层方塔,居洞窟中央,塔柱高6米,上雕瓦垅,檐下为一升三斗与人字栱,每层四面都开龛造像。中心塔柱式塔庙窟,为云冈石窟典型窟形之一。是中国传统的木构庙堂建筑与印度“支提式”石窟相结合的产物,是中国早期木构佛塔的形象再现。


浮屠。第5窟后室南壁上层西侧,为大象驮阁楼式五级方塔,风情独特。塔层层出檐,每层开龛,龛内雕禅定坐佛。塔基为须弥座,塔刹具相轮。
  
  廊柱。云冈石窟第9、10窟为一组前后室的双窟(内)。
 

 廊柱。云冈石窟第9、10窟为一组前后室的双窟(外)。
 
 云冈石窟9、10窟檐建筑复原示意图
  
  03
  忍冬纹与连珠纹:无处不在的西式装饰纹样
 
  云冈石窟中的装饰纹样,一部分承继魏晋以前的传统纹样,一部分随这一时期佛教东传、商旅交通由异域传入。“云冈石窟中的装饰花纹种类奇多,而十之八九,为外国传入的母题及表现。” 其中,尤以植物纹样的传入意义重大,使一向以夔龙纹、饕餮纹等动物纹饰占主流地位的中国纹饰出现了划时代的变革,影响深远,“唐宋及后代一切装饰花纹,均无疑义的、无例外的由此进展演化而成。”尤以忍冬纹和连珠纹应用最为广泛。


忍冬纹饰。太和十一年(487)的刺绣佛像残片上由联珠组成的龟背忍冬纹边饰


忍冬纹饰。北魏丹阳王墓砖上的忍冬纹。
  

忍冬纹饰。北魏司马金龙墓出土石雕棺床上的忍冬纹。


忍冬纹饰。云冈石窟第9窟波状、环状忍冬纹。
  

联珠纹。1986年,大同湖东北魏1号墓出土漆棺画上的圆形联珠纹。
 
  
联珠纹。北魏丹阳王墓砖上联珠纹。
  

联珠纹。云冈石窟第18窟东壁胁侍菩萨花冠之联珠纹。
  

联珠纹。云冈石窟第20窟主佛僧祗支上的联珠纹。
  
  04
  琵琶与齐鼓:赏心悦目的西方乐舞形象
 
  北魏在统一北方的征程中,崇尚乐舞的鲜卑统治者,十分注意搜集各地各族的乐舞及其乐伎。同时,北魏自由开放的中西交流环境及佛教的东渐,亦为西域胡戎乐在中原的传播创设了条件。
  从《隋书·乐志》记载外来乐舞使用乐器一览表,和大同地区出土的胡戎乐舞形象看,不难看出,五世纪西域胡戎乐大量传入,经营中原、交通西域中,龟兹乐、疏勒乐、安国乐、悦般乐相继而入,呈现出中原传统乐舞、鲜卑本族乐舞、西域乐舞、西凉乐舞及高丽乐舞荟萃平城的繁荣景象。
  云冈石窟中雕刻的乐器种类齐全,数量繁多,归纳起来分为三类,一是气鸣乐器;二是弦鸣乐器;三是膜鸣乐器。其中,既有汉魏旧乐琴、筝、笙之类,也有龟兹筚篥,印度和波斯的箜篌、琵琶,合以弹指、抃 (拍掌)、吹指等。想必梵贝妙音之外,亦有真人代歌之曲,丝竹管弦之音。胡汉和谐之声,在空灵的石窟中回荡,娱佛育人。




素有“音乐窟” 之称的第12窟。为云冈中期乐舞雕刻的代表之作,现存雕刻乐器10几种,共计47件。
  

第12窟乐舞。
  
  北魏平城时期近百年,是前所未有的民族大交流、大融合时期,也是丝绸之路上中西文化交流愈加繁盛的时期。佛教的传入以及中国化的过程,是这一时期中西文化交流最为典型的范例。
  这一时期,与周边胡族文化互动,与东北亚、中亚、西亚、南亚文化的互动交流,是形成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关键期,也是将中国文化推进到“亚洲之中国”时代的关键期,是酝酿下一个繁荣盛世的关键时期。
  云冈石窟开凿于北魏统一北方以后,即多民族文化大交融之际,云冈被视为中华民族发展时期的标志之一。由于云冈石窟受到印度犍陀罗艺术(融合希腊、罗马、波斯、印度等文化的特色)的影响,故它又被视为中西文化艺术最初交流的结晶。
  平城时期丝绸之路上文化交流的各项成果,为随后的北朝各个时期所继承,成为隋唐文化最主要的源头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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