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涛：老侯和他的作品

工作中的侯建臣（资料图）

　　老侯就是侯建臣。侯建臣是我的同事，第一次见到他，是我刚到单位报到后不久。当时，侯建臣坐在窗边的位置，有点逆光，看不清脸，只能大约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坐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自我介绍后好一会，他仍没有反应。还是对面的张姐再次介绍，侯建臣才反应过来，变得热情了起来，好一顿寒暄。我当时特别好奇，一个热情开朗的中年人，能发呆成那个样子，是正在经历什么大事呢？还是有很多精彩故事呢？
　　后来熟了，才知道侯建臣是个作家，创作了很多作品。构思作品时，反应常常会慢半拍，一副呆呆的样子，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。颇有些老僧入定的感觉，着实让我佩服。有很长一段时间，他的工作很琐碎，来办事的人很多，专门来看望他的人也不少，不论什么人、什么事，他总能做到心平气和、轻声细语，即使碰到激动事，话讲到激动处，也不过是加了几个手势，我从来没见他红过脸，显露过不耐烦。不过，他总能从工作中的点点滴滴汲取营养，把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、容易忘记的小事梳理出来，以小见大，把其中包含的人生道理若隐若现地在他的作品里展现出来。他的作品《荣誉证书》就以调走同事扔掉的荣誉证书为切入点，探讨了抛弃与被丢失的不同，探讨了需要时热情、用过后嫌弃的人情世故，探讨了对谁都讲“我爱你”、过后全都不认识的伪感情泛滥现象。类似这样的文章，侯建臣写了不少，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他的文章的一个特点吧，就是把自己对生活的感悟融入日常发生的小事中娓娓道来，让你不知不觉中有所收获。
　　侯建臣的作品很多很杂，有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随笔等，他的作品基本上都不太长，里面没有精心安排的伏笔，没有故意设置的悬念，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……有的仅仅是生活的小故事、小感悟，语言平实，不急不躁，就像凉白开，虽没有饮料的甜腻味道，却久喝不厌。农夫山泉有句广告“我们不生产水，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用工”，侯建臣也不太刻意去虚构故事，大多是真实地记录生活，提炼生活，他的作品真实地反应了个人的成长历程、施村的花花草草、大杂院的点点滴滴、单位里的琐琐碎碎，走过的古迹名胜、读过的书刊杂志都是他常用的素材，从他的作品中甚至能完整地看出他的成长历程。
　　“文如其人、人在文中”，恬静的农村生活、朴素的乡土乡情、温暖又不乏磕碰的市井杂院、庸常的单位过往，侯建臣的经历随着他的文章就这样展现在大家的面前，细腻而实在，真实而自然，缺乏花里胡哨的噱头，使他的作品不太容易引起一些猎奇者的注意！我们一起聊天时经常开玩笑，说侯建臣的生活太传统单调，缺乏激情饱满的时刻，缺乏生离死别的考验，所以写出的东西太“寻常”，虽好看，却不容易红。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，如果那样的话，这世界又多了一个喜欢瞎编乱造、刻意迎合读者的写手，少了一个坚持自己风格、讲述真实故事的作家。
　　侯建臣的作品有自己的风格，他的风格很特殊，不易形容，如果非要给个准确的评价，我觉得应该是感情细腻、语调平和。他笔下的动物、植物甚至风雨、土地都是鲜活的，都有自己的感情，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思想，“一片一片的蓝被撒出去后，一颗又一颗的桃儿齐刷刷地露出来了，它们兴致勃勃的样子，很像是在赶一个叫作‘秋天’的集呢。”他的文字总是那么平和，即使是讲帝王将相的故事，也是截取某个平和的场景，用平淡的语气和和气气地讲述。比如《一个人站在山头上》就是截取拓跋宏站在山上的所思所想，平平淡淡地将一个处于复杂时世帝王的一生展现出来，像是一幅国画，廖廖数笔就勾勒出一个大意境，不经意的留白透漏着隐约之美。
　　侯建臣的文章适合放在床头，刚起床看一篇，感受平淡生活的美好，回忆过往日子的适意，平心静气地开始新的一天；睡觉前看一篇，舒神、缓心，安享好眠。他的散文集《边走边哼》和小说集《走着去一个叫电影院的地方》便时常放在我的床头。要说最有侯建臣个人特点的作品，还得数他刚出版的散文集《乱炖》，“奶奶放茶的盒子”“一不小心爬上墙头的芨芨草”“和妹妹等父亲的经历”“大杂院上面的天空”，无不是身边小事，却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。通过这些文字，80后以前的人可以回味过去，90后以后的人可以了解父辈生活……。
　　处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，各种视频短片、音频文件充斥着我们的生活，穿越小说、激情故事随时侵扰我们的视线，像侯建臣这种始终坚持自己的风格、讲述自己身边故事的人已经不多了，看看他的书，回归真实的世界、感受真实的生活，是不错的选择。 郭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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