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占新:和阳门听潮

 2019-03-20 09:55:08  来源:大同文旅  编辑:大宝  关注热度:


 
  从艺术馆出来,沿西街东行50米,就会看到耸立在十字路口、两两相对的四座被琉璃覆盖的巨大牌坊。精致、雄伟、古意浓郁牌坊总会带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穿越感。穿过面向东路口、写着“和阳街”的牌坊,再东行50米,路北是即将完工的代王府。虽然有建筑隔离墙挡住了一部分,但高出隔离墙数十米的青色砖墙和朱红色的木质建筑物,散发出的恢弘气势,让路人频频回首。在路南、代王府对面,就是闻名天下的九龙壁。不知道在围墙里静站多年的九龙壁,知不知道围墙外面有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。再东行500米,从和阳门内街向北行300米,东面,就是位于东城墙的和阳北门。在和阳北门的人行通道里,我曾完成了一次与大海的对话。
  一天午后,经过和阳北门时,我停下来休息。同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相比,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,明亮的阳光被完美地阻挡在3米之外。抬头看,将近一尺见方的城砖一块挨着一块,同间隙里的白色灰层共同组成了一个青白相间的立体图案。我就在图案下方依墙坐下,片刻后,听到了潮水奔腾而来的声音。
  

 
  开始时,由西向东传来的“呼呼”声,令我想到了海水的叹息。当这叹息声稍稍清晰一些后,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场景:海水正缓缓经过一块沙滩,穿过一片松林,爬过一座小山;有无数细碎的浪花,从一道道波纹里冲出来,小小的绽放汇在一起,形成了盛大的灿烂。
  

 
  我闭上眼,想像身体里的瓶子在慢慢倾斜,想像有很多让我喘息的东西,正从瓶口里流出,流向那道由远而近的潮声,流向在潮声里瑟瑟发抖的冬季的草木。
  

 
 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“呜呜”声,同古时战场上吹响的牛角号几乎没有分别。来了?!我一惊,猛地睁开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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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距离我20米之处的一道褐色的灌木墙,正在颤抖。我能感觉到,那颤抖里充斥着不安、紧张、惶恐,甚至还有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兴奋。它们比我更加期待海的到来,比我更有勇气迎接海的洗礼,比我更能承受海的狂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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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潮水涌来的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,潮水的体形比我想像的更加庞大,潮水的气势比我想像的更猛烈。潮水经过的时候,我几乎站不住了。摇摇晃晃中,我深深吸了口气,让自己尽量薄一些,平滑一些。
  它们正在汹涌着通过,像一列震耳欲聋的火车;它们把所有我听过的声音挤压在了一起,然后同时迸发出来;它们比一群史前巨兽更加狂野,仿佛要从另一个时空里冲出。
  一刹那,阳光暗了几分,空气发出“呯呯呯”的破裂声,天地开始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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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知过了多久,周围恢复了安静。刚刚消失在我视野里的行人、汽车,重新出现了。3米外的阳光重新亮了起来,头顶青白相间的立体图案,清晰而别致。我甚至怀疑,刚刚发生的一切。或者,这只是我在另一个时空的一次经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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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返回的路上,我感觉自己好像轻盈了几分,就像身体里少了一些什么东西,就像身体里少了的东西原本就没有存在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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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结语
  我工作的地方在大同古城内的大同市群众艺术馆(现已搬迁)6楼。从6楼的窗户向外看,东面是即将完工的代王府,青色和金色相间的屋顶,像一座阳光照耀下的湖心岛;南面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,紫褐色的门窗和墙,给人一种幽远和神秘的感觉。在古城里工作,就像是在历史的长河边行走、驻足、凝望。因为工作的关系,我常常会或步行、或骑车,从和阳北门、和阳南门经过。每次通过那个半圆形的城门,都会听到潮水奔流的声音。后来,我把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记录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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