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晋川:甘为耍孩儿“立传”

 2019-03-09 08:47:15  来源:大同晚报  编辑:大宝  关注热度:

  我们塞北大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民间艺术等着被认识、被挖掘、被整理,也等待着早日“走出去”,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就是这样一本体现担当、体现责任,有温度、有厚度的图文集。
 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成功,大抵都是以热爱为前提的。不热爱,或者说不够热爱,在任何事情面前,都很难取得成功。2019年伊始,大同摄影家刘晋川先生编著的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一书出版。拿到书的那一刻,我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些话。
  一个潜心于摄影的人,给一种地方小戏编了一本书、立了一部传,在祝贺的同时,更要向作者表示敬意。
  我和刘晋川先生彼此知晓很早,他知道我写作,我知道他摄影。想不起我俩第一次是在什么场合谋面,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:高瘦、白皙、儒雅,一口标准的普通话;相较于有些人的高谈阔论,他显得很内敛,不多说,善于观察、善于捕捉,一如他手中的镜头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是一名脑外科大夫,摄影并非他的本行。
  交往的次数多了,我跟刘晋川先生聊写作,他跟我说他的一些拍摄计划。大约是2018年春末,他对我说,想出一本耍孩儿摄影集,希望我提些建议。对于摄影,我是门外汉,不敢妄言,但他是给我们塞北的地方戏耍孩儿出一本图文集,我便有了兴趣,也感动于他对耍孩儿怀着如此之热情。
  一方水土滋养一方艺术。耍孩儿以诙谐幽默、活泼热烈的表演及演唱风格,在塞北的地方戏曲库中,独树一帜。关于这一地方戏,已有不同类型的著述,但刘晋川先生的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图文并茂,对耍孩儿最近一百年的发展做了一次全面而系统的回溯与整理,且不论耍孩儿在历史上的演变,单就厘清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发展脉络,也算得上是一项大工程了。因为热爱,刘晋川先生一头钻进了这项在很多人看来“费力又不讨好”的事情当中,下大功夫寻找线索、虚心拜访新老艺人,向他们学习,跟他们交朋友,为的是能更深入地了解耍孩儿、走进耍孩儿,让这本图集精良、有价值。
  大夫的工作忙碌而繁重,刘晋川先生依然要挤时间外出拍摄,甚至随耍孩儿剧团下乡演出,同吃同住。有一回,时值寒冬,为了采访一名耍孩儿老艺人,他足足在室外等了人家大半天。与老艺人的交谈中,半个世纪前的耍孩儿记忆,一点一点走进他的脑海。飞罗面、小飞罗面、三娃旦……所有我们熟悉和不熟悉的耍孩儿前辈,他们那些鲜为人知的生平或身世,在刘晋川先生的镜头和笔下一一呈现。编著这本书,他俨然成了一位深谙耍孩儿戏发展的专家了。
  因为刘晋川先生的信任,也因为投缘,我有幸参与了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这本书的编校,更深地体会到了他的不易。白天他要忙工作,只有夜晚伏案灯下时,才能全情投入资料的整理。大半年时间,他不断往返于大同和太原,协调经费、沟通编辑、联系印刷,甚至装帧的某些细小环节,都要亲力亲为。
  编校这本书的日子,我去过刘晋川先生的办公室,当面与他探讨内容的修改完善。出于大夫的职业性质吧,大到历史背景,小到行文断句,他都一丝不苟,力求精准。有时,我俩晚间还借助微信交流,意见不一的时候,不乏争辩。我们都希望能把这本书做好、做精,而不是流于一本普通的耍孩儿戏简介或推广宣传册。当他意外地搜集到一两张老照片,尤其是听到耍孩儿老艺人在几十年前录制的唱段时,简直如获至宝。每当这时,他都给我打来电话,高兴地讲述自己的收获,也会倾诉些许内心的酸楚,甚至委屈。
  我相信,因为这份投缘,他已经把我当兄弟、当诤友,甚至当作一个敢说敢言的知已。有好几次,接听他的电话后,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。尽管对于摄影我是外行,但我知道出一本书的不容易。我是一个拿笔写作的人,永远都渴望着自己的作品被发表、能出版,可这条路上总会遇到艰辛和挫折,所以,对于刘晋川先生的努力与付出,我感同身受。
  人世间,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定力,而做成任何事情,更是需要定力。谁都明白这个道理,可坚持下来的却是少数。文化圈里,不少人都图个热闹、博点虚名,甚至干脆就是为了钱。大同的摄影界或说文化界,刘晋川先生是让我敬佩的。他摒弃了热闹,不浪费才情,更没有为了利益而让自己钟爱的事业变味。
  我想,搞文化的人,永远需要这种品质,需要“死脑筋”“笨功夫”。只有舍得摒弃热闹,才能靠近艺术的真境界,因为,我们选择的事业是安静的,甚至是寂寞的。若为了现实的利益,大可远离文化——利益会消磨文化人的意志、腐蚀文化人的才情。我想,刘晋川先生既然投入了这样一份费时耗力的工作,甘愿为耍孩儿“立传”,那他就不在乎寂寞,不在乎得失,更不在乎有没有别人的惊叹和掌声。一个人,默默地做自己喜欢的事,珍惜光阴、饱含真情,并能取得一份成绩,就是对自己内心最好的掌声。
  如今,耍孩儿戏已经越来越被省内外的戏迷和观众所认可、所接受、所喜欢。看着新一代演员不断成长、不断接力,作为一名戏曲热爱者,我感到欣慰。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这本书,对已故耍孩儿前辈是一份告慰,对仍活跃在舞台上的耍孩儿艺人是一份鞭策,而对未来的耍孩儿之星,则是一种期待。
  我们塞北大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民间艺术等着被认识、被挖掘、被整理,也等待着早日“走出去”,这其中,文化人有着义不容辞的担当。《雁北耍孩儿记忆》就是这样一本体现担当、体现责任,有温度、有厚度的图文集。所有捧读这本书的读者和摄影爱好者,如果能从一帧帧新老照片中感悟耍孩儿的魅力、品味艺术的美好、慨叹时代的进步,便是对刘晋川先生最大的肯定,也是给予他最好的掌声。
  祝福耍孩儿,感谢刘晋川先生,致敬所有为民间文艺的光大而默默耕耘的人。(许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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