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老火山睡了，甘家洼常青》连载（1）||冰冻的日子
2018-09-29 09:28:18 来源：原创： sxzxwbz903 甘家洼 编辑：小青 关注热度：
前言
一年多来，一向活跃的“老火山”沉默了，他心爱的“甘家洼”也有些孤寂。
期间，众多好友打来电话，问询保忠，也表达对“甘家洼”不再更新的惋惜。保忠不作解释，只是以笑掩饰。其时，他正饱受着病痛和失去母亲的折磨，一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为母亲守孝，二是想平心静气地养病，享受亲情和慢生活。
而今，因了老火山的突然沉睡，原本被遗忘的他成了热点人物，他沉寂的那段日子也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。为此，我贸然做出一个决定，将陆续整理出保忠养病期间的片段生活，以表达我们真诚的谢意和感激！
谢谢大家对“老火山”的惦念！谢谢各位对“甘家洼”的厚爱！
老火山安详地睡了；但在我的心里，他永远醒着，陪我说笑，伴我同行，关注生活，关爱众生，也更关注他的土孩子“甘家洼”。作为他的家人，我自叹不能让“甘家洼”有更大的出息，但我定会拼尽全力，照顾好这个“土孩子”，让他一如既往地纯净，健壮，安康。
01 冰冻的日子
晴天炸雷
在首都，协和医院，中午毒花花的阳光下，他蹲坐在地上，背靠坚硬的水泥墙，孩子似地抽咽……猛抬头，冲我喊：“咱不看了，回吧！”
我早吓懵了。被他，更被刚才那位专家。
我俯下身子，陪在他的旁边，一边抹泪，一边强作镇静：“别听他吓唬，咱挂了三个专家的号，最权威的还没看呢。”
他不看我，一个劲儿摇头。我握紧他的手。我们一起哭。
结婚二十多年，这是他头一回在我面前稀里哗啦地哭。无论生活再苦，无论遇到多大的坎，他始终是我的保护伞，是我最坚强的后盾，从不会说个“不”。
可眼下，经刚才那位专家一咋呼，原本瓷实的他，瞬间垮了，脆弱得让人心疼。我好后悔！怎么就没想到会遇到如此不通人性的医生?为啥当初要带他进入那间诊室?
记得准备进京看病时，我们事先在网上选了又选，还数这位专家的名字出现的频率高，好评也多。谁曾想，当我们真正走近他时，竟是如此地让人失望。从我俩进入诊室到从里面艰难地迈出，这位所谓的专家没有让保忠做任何一个和诊病有关的动作，更别说拿什么仪器给敲一敲或查一查了，似乎连最简单的问诊都省去了（为了节省时间，我俩事先把病情简单写在了一张纸上）。他先是一个劲儿地强调这个病有多难治，发病后有多痛苦，之后告诉我们得做DNA检测，并建议长期喝一种进口药，最好一并开上半年的，免得以后专门过来买。
“那要是不喝呢?”隔着电脑显示器，保忠探头给专家甩过一句话。
“估计会发展得更快。”专家毫不避讳。
许是他的职业让他丢失了人性，许是他本性使然，只看到疾病，而目中无人。我盯着他，好想冲他吼：“你什么破专家?还会不会说话?”
可为了不再徒生烦恼，硬是克制住了。问：“做一个DNA得多少钱?药多少钱?怎么喝?”
“DNA大约四千七、八，药一盒四千左右。”
我算了算，这一下就得花销近三万，正犹豫着该不该让他开处方。专家又发话了，大意是这个DNA检测看起来价位高，其实里面包含的项目多，分摊到每一项挺划算，况且还要给你家老人免费做同样的检测呢。我一听就急了：“我婆婆八十多岁了，她远在老家，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?”专家笑笑：“到时候不用老人来，我们可以派人过去。”末了，从桌子的左侧抽出一张纸条，写了一个姓名和电话号码，递给我：“你们先商量一下，准备做就打这个电话。这人就在医院附近，随叫随到。”
从诊室出来，我忙拨通了保忠二哥和她姐的电话。他俩一致否定有遗传因素，说咱家祖上几代也没听说过有得过这种病的。再说，协和那么大的医院，为啥做一个DNA非得到外面?
这一问，还真点醒了我。什么破专家，原来是专打病人主意的家伙！我狠狠撕了那张纸条，揉作一团，抛进附近的垃圾桶里。
接下来，是漫长的等待。
我不甘心，也不相信噩运会降临到我们头上。
第三日，终于见到了最想见的专家。这是保忠在山大二院住院时，他的主治大夫推荐的。为了能在网上挂到她的号，我特意召集家人临时组建了一个微信群，告诉大家每人在手机上下载一个协和医院的APP，一旦网上放票，抓紧开抢。为了更稳妥，我又给在北京定居的表弟打电话，由他和妻子在医院的自助机上现场抢票。他俩也真是上心，特意请了假专办这件事。可以说，为了保忠的病，我，我的孩子，我的众亲友，真是倾进了全力。可是，我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，二十几个人好一阵忙乱，却一无所获。我们看病用的专家号，最终是从票贩子手里用特需号的双倍价钱买到的。在这方面，我早有经验，十几年前，为了给我爸诊病，我也曾通过同样的渠道高价买过票。
专家姓崔，是位女大夫，第一印象就是亲和。
我们由他的学生带进诊室，她详细问询了一些情况，拿起一个类似镊子的器械，在保忠的几个关键部位一边敲动，一边观察，一边让他说出感受。那股认真负责的样子，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网红专家。等保忠再次端坐回她的对面后，她很小心地问：“前面的大夫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?”之后看看保忠，又看看我。我俩同时点点头。
“目前我也不大确定。我的建议是，先做一个DNA检测，三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肌电图，到时候再确诊。”
“DNA在哪里做?三个月后万一挂不上您的号呢?这次的号我还是高价买的。”
“DNA就在本院做，免费的。要是跟基因有关系，我们会有专人给你回话，要是没有，就不再打扰了。至于我的号，挂不上也没事，到时候你来找我，咱可以加个号。”
之后特别吩咐保忠：“你这是先从脚上发病，进展可慢呢，别担心。”临出门时，又特别强调：“回去要加强营养，多休息，别太累。”
出了门，我依然不放心，想背着保忠再探听点什么。慌称忘记带处方了，赶紧返回了诊室。
大夫知道我的心思：“说从他的体征表现上基本上可以确诊，但这在目前是个世界难题，西医还真没办法。”
“他为啥就得了这么不好的病?”
“这个目前谁也说不清，网上流传的各种说法大都是猜测。”
“我们可不可以看看中医?”
“可以。但是得到正规的医院，千万不要相信任何偏方，不要病急乱投医。”
听后，我暗自庆幸，还好来的时候就挂了北京中医院一位专家的号。
又隔了一天，我们见到了北京中医院的专家。专家给把了脉，查完体后分别开了些口服和泡脚的药。我竟不住又问：“您说他为啥就得了这样的病?”
“他这个应该是和脾胃不好有关系，再加上他的职业，多半是常年操劳累出来的。”
下午，我们匆匆赶往车站。表弟媳妇不放心，再次请了假，一直送我们到了车站。一向关照别人的保忠很不适应，几次催我问问表弟媳妇走哪了?回家了没有?路上有没有堵车?
返回的列车上，我眯住眼，不敢直视保忠，更不敢让他看到我藏了好久的泪，可是眼泪总不听话。我一遍遍地责问自己：为啥他熬夜时没有及时劝阻?为啥听任他常年抽烟?为啥在他走黄河时不横加阻拦……
可是，已经这样了，说这些又有何用?
终于回到家里，放下东西，我窝在沙发上嚎啕大哭。他靠过来，握住我的手，不哭，也不说话。我挣开他的手，使劲锤：“你怎么那么傻?怎就不懂得心疼自己?”他依旧不哭，而且出奇地安静，护住我的肩，任我哭喊。
后来，我一边偷偷查阅有关这个病的一些情况，一边惦记着来自协和医院的电话，可一直没有。半个月后，我依然不放心，特意给崔大夫的助手打了电话，人家很明确地告知：“放心吧，他的病和遗传没有关系。”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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